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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兩週前吧

YouTube 看著看著 聽著聽著
演算法推薦了我一首
2019年爆紅的歌
這首歌還在抖音刮起一陣cover旋風
就是 «芒種»
 
一開始看歌名 不以為意
就是個節氣名嘛 怎麼點閱率這麼高
但 聽聽也無妨
一想到你我就 wu~~
空恨別夢久 wu~~
燒去紙 灰埋煙柳
 
不過是開頭的幾句歌詞
我就馬上反應到 這絕對是一首悲歌
很巧的是 才剛辦完外婆的後事
而外婆過世的那天
也正是剛過完芒種後的不久
進入A段前 
我心裡狀態就回到那個時刻了

一想到你我就 wu~~
早晨一如往常
是鬧鐘 叫起了我
但是
是媽媽傳給我快回家的line訊息 
叫醒了我
人在這種時候 腦袋真的一片空白
抓了兩套衣服 拿了鑰匙
就是直奔車站
一路上是不甘於這樣的一切
而又要交代著工作給同事
為什麼我現在要做這些事?
昨天傳給你的錄影 說要去看你
並不是這樣子看呀...
而且我還接受了媽媽的話
打算週六再回去看外婆
為什麼 現在會這個樣子...
 
下了國道 坐了公車
抵達外婆家的那個公車站牌
我以為我的步伐會是沉重
但其實我走得很快 
而且還在便利商店上了廁所 洗了臉
然後看著一路的花圈 
走到外婆的靈堂前 跪著爬進去
長輩領著我前去外婆大體的方向
我抬頭一看   心好痛啊... 那個感覺
外婆不是昨天才跟我視訊的嗎?
外婆不是上週才吃我餵的粥嗎?
外婆不是上個月還和我搭著公車嗎?
現在躺在那的
是我喊了一聲「阿嬤」
也不會回應的  只剩軀殼的  阿嬤

燒去紙 灰埋煙柳
靈堂的陳設有三區
放著外婆遺照的祭拜桌
摺著紙蓮花的長桌
燒著庫錢的鐵桶
阿嬤的親朋好友非常多
而且她非常的好客 
小時候 都在一旁看著她招呼客人
長大了 就幫著她招呼客人
近年只要我回來  阿嬤家有客人
茶 就會是我泡的

阿嬤過世的消息 一下子就傳遍了整個里
附近的朋友陸陸續續地前來捻香
然後幫忙摺著紙蓮花 紙元寶
邊說著和阿嬤的往事
又或是在鐵桶旁燒著庫錢
幫阿嬤在陽世所享用的一切 燒還給大地
我呢? 我就坐在長桌嘆息著這一切
邊摺著紙蓮花邊想著  自從得知阿嬤病情後
這段期間發生的種種
那一天 我整整哭了一天 鼻涕流了一天
謂我何求
小舅婆，小舅公的老婆
也就是阿嬤的弟媳
在我還不知道怎麼接受這一切
茫然的摺著紙蓮花時 前來弔唁
種一萬朵蓮花
在眾生中發芽
等紅塵一萬種解答
上完香後小舅婆便坐到我的旁邊 
我和她打了聲招呼後 就陷入了沉默
過了一晌  她看著我桌上一球一球的衛生紙
她問道  你 鼻子過敏嗎?
我只是搖搖頭 也不發一語
小舅婆 這不是白問的嗎? 還是你真的不懂?
這不就是我的悲傷 具體化出來的結果嗎...
謂我何求

辦白事的初期 是相當忙碌的
有很多儀式的日期要決定
要選棺木 骨灰罈 塔位
媽媽決定聽取長輩的意見
不太多出主意
來幫忙的長輩有 小舅公 小舅婆 和 堂舅公
最後決議在兩週後舉行告別式
中間則辦了頭七到滿七  七個七
希望為阿嬤多做一些功德
迴向給阿嬤
念珠落進 時間的泥沙
待 割捨詮釋慈悲 的讀法
七個七 我們讀了七卷經
讀經的當下 一面是咀嚼著經文內容
一面是思考著讀經的意義
我是個無神論者 我相信的是科學
在做七的儀式中 
我常思考著
讀經究竟是為了迴向給亡者
還是為了讓在世者平靜 
若佛說 (無牽無掛)
放下執著 (無相無色)
我怎能 波瀾不驚 去附和
直到讀到了有段經文內容
裡頭說道 亡者往生 放下牽掛
我才把讀經當作是
同時為陰陽兩世之人讀誦的行為
兩頭都該放下的
 
餘暉沾上 遠行人的髮
他灑下手中牽掛 於橋下
很快的就是告別式那天
接棺 入殮 封釘 出殯 火化
在火葬場與阿嬤的大體告別後
就再也無法這麼親近的看到阿嬤了
就再也無法像守靈的那幾天一樣
我還能看著阿嬤的遺體
說著 早安 晚安, 阿嬤 啉茶賀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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